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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0)(1 / 2)





  小鸢起来!裴婉清上前拉扯泣不成声的唐白鸢,他不是你弟弟!你弟弟早就死了!

  妈我求你别说了!爸爸已经没了, 家不成家,别再互相伤害了!

  你是被他蒙蔽了双眼!裴婉清厉声道。

  轮椅在两人的拉扯下发出刺耳的声音,唐青鹤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,却强忍着难受不发一言。

  你说我们唐家哪儿点亏待了你?从小到大用的都是最好的治疗!你就像个无底洞掏空了金钱也掏空了我们的感情!为什么,你说你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?!

  裴婉清颤抖着手指着,眼泪早就哭干流不出来了。

  是啊,我一直都是个累赘,我知道。

  唐青鹤低声道,从小你和爸爸总是为我忙前忙后而冷落了姐姐们,你会哄我睡觉为我讲故事,爸爸总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说话,背地里却怨命运不公,抱怨我不能为家族做出贡献

  大姐会为我找来各式各样的玩偶,逗我开心,二姐面冷心善,她虽表面嫌弃但我提出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。

  在唐博劳没有回来之前,我以为残缺的人生必定有意义,我应该为了你们努力的活下去。

  唐青鹤笑了,眼角沁出了泪花。

  但现在,我情愿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我三十多年来做过的一场梦!

  他撕心裂肺的吼道,裴婉清震惊的看着他上下起伏无法呼吸的模样。

  为、为什么?就算我们找回了唐博劳也处处关心着你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

  那种虚伪的关心不要也罢。唐青鹤冷笑,当你们利用我制造娱乐话题的时候,早就不把我当人看了。

  你们把我孤零零一人扔在了y国,举家回国,可笑我还在期盼着你们能回来接我的那天。

  其实你们早就做好了让我自生自灭的准备了是么?

  裴婉清瞳孔猛的一缩,反驳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。

  当初他们知道唐青鹤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时,内心松了好大一口气。

  终于可以摆脱厄运的诅咒,没日没夜的操劳了。

  不用再费劲心思逗他开心,不需要再为了男人的自尊心而处处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敏感的词语,将温柔戴成了面具,将沉重的枷锁背在身上。

  这些我早就猜到了,我不怨也不恨。因为你们给的已经够多了,只是只是让我很绝望的是,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生理上的疾病,我不去打扰你们默默祝福,甚至你们将我的亲生父母赶走让他们无脸做人,断了我认回亲人最后的路,结果结果换回来的是什么呢?

  我一生至爱的莉莉,惨死在你们手上!唐青鹤咬牙切齿狠狠的盯着裴婉清的脸。

  母亲,你们瞒的我好苦啊。

  不、不是这样的裴婉清摇头,却说不出解释的话。

  当初他们也预想过唐青鹤的反应,他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,身体上的残缺给不了那个女孩正常的生活,两人断了也只是迟早的事。

  正好那女孩的家族又盯上了别的好处,他们只是顺便送个人情解除了婚姻,并将女孩送了回去,谁也不知道那女孩会因此丢了性命。

  母亲,我不是你的儿子,你儿子已经死了。

  唐青鹤平静的说道,是我干的。

  裴婉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,身子瞬间软了下来,整个人眼见着就要不行了。

  唐白鸢扶住快要昏厥的母亲,满脸全是泪水,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,只是抱起裴婉清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唐青鹤。

  那一眼令他的心剧烈的疼痛,失望冷漠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过,却让他明白,他真的一无所有完整的失去了全部。

  唐白鸢上诉法院,力求为弟弟唐博劳的死翻案。

  法院受理案件通知了相关人员,盛瑶接到消息的时候,正在陪盛瑜给陆权泽擦拭身体。

  长时间卧床不起的人很容易生褥疮,盛瑜又偏要坚持自己亲力亲为,不准护工多碰。

  盛瑶有时候就会来看弟弟的同时,搭把手。

  她接到电话的时候表面很平静,只是冷静的说会尽力配合便挂了电话。

  实则内心一震,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

  有了这件事后,盛瑶没呆多久便离开了。

  盛瑜乐的两人有时间独处,虽然大部分时间里,都是盛瑜在陪着男人。

  他看着男人身上的伤一点点结痂长肉,脱壳留疤,感觉很神奇。

  明明现在只能靠下鼻饲管饮食,打点滴之外,便无任何的营养来源。

  盛瑜将男人越发苍白无力的身躯摆正,为他扣好衣服,每日都重复着相同的工作,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神智有片刻的恍惚。

  什么时候是个尽头。

  有可能永远没有尽头,也有可能下一秒男人就会吃力的眨动双眼醒来。

  刚开始盛瑜会开始做各种乱七八糟的梦,梦里关于陆权泽的内容非常多。

  上学时期的结婚之后的,如动画片一样杂乱无章的放映着,男人的脸从一开始的清晰变得模糊。

  甚至到最后盛瑜在梦里已经无法骗自己了。

  梦里的陆权泽比想象中的幼稚,他勾住盛瑜的肩膀低声抱怨不想大热天打篮球赛,因为全身都是汗,很臭的。

  说这句话的同时有些害羞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,他主要是怕盛瑜嫌弃啊。

  谁知道盛瑜在抬头的瞬间,满脸都是泪。

  男人十分吃惊,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去眼泪,柔声的问道怎么了,盛瑜却只能摇摇头,让这个梦继续。

  在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并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盛瑜后来梦不到陆权泽了。

  某一天盛瑜在夜晚醒来,大脑一片空白。他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是谁。

  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,意志力开始腐败,维持表面的理性是它最后的倔强。

  小白退圈了,两人终于可以毫无忌惮的到处秀恩爱了。

  盛瑜正在给男人按摩胳膊,声音低低的带着无法言说的眷恋。

  你是没能看到网上鸡飞狗跳的样子,比我们那个时候闹的还要凶。

  哎,对不起啊,昨天下雨你给我做的纸灯笼放在阳台上忘记关窗全都湿了

  我没舍得丢,你说你求婚就给了我一堆破纸和一枚戒指,就不能、不能

  盛瑜说着说着,便哽咽起来。

  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冒,他很少哭,因为不想旁人看见实在是丢脸。

  但昨晚上,他看着那些被雨打湿烂成一团的灯笼时,撕心裂肺的疼。

  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关窗户,为什么整日混混沌沌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。

  今天十二月六号了,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啊。

  别贪睡,小心老婆跟别人跑了。

  盛瑜恨恨的拍了拍男人的胸膛,混蛋,你是不是看准了我不会跟别人走啊?

  安静的病房里,无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。

  盛瑶还未能了解事情的全部发生过程,y国那边传来了唐青鹤的死讯。

  和他那命不好的未婚妻一样,从高楼上纵身一跃,从此与世长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