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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我们买了个院子,房子快收拾好了,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最好。”

  殷秀成的话说得老太太直点头,他们两个人在村里,看不见以前每天都在眼前的孙子孙女,心里不知道多空。

  “我们的户口都在村里,到城里没有粮本,什么都要花钱买……”殷青山担心生活花费会增加太多,给孩子带来负担。

  殷秀成笑了:“爹你放心,你儿子难道连养活一家人的本事都没有了?还有临时居住登记,我都会办好的。”

  听出儿子不缺钱,殷青山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了。他瞪起眼睛,厉声教训殷秀成:“秀成,咱们可不能仗着手里有点权力,就去贪污受贿,为非作歹啊!到时候出门被人戳脊梁骨,把咱们老殷家的祖宗脸面都丢光了!”

  “还有!你现在当官了,风光了,可不要忘了你媳妇儿这几年在咱们家受的苦。要不是她带着三个孩子,还天天上工挣工分,回家伺候一家老小,咱们家早就垮了!你要是敢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肠子,跟那些当官的不学好,老子直接就抽死你!”

  殷青山嗓门很大,震得头顶上破旧的黄纸顶棚簌簌发抖,老太太一脸不高兴:“喊什么?显你嗓子大怎么着?咱家秀成是那种人吗?”

  殷秀成却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,对正在吃饭的赵丽芳深深鞠了一躬,把赵丽芳吓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:“你干什么?”

  殷秀成慢慢直起身子:“赵丽芳同志,对于你这三年的辛苦和付出,我深深感激并且敬佩。忠诚和责任,是我人生的信条。我非常骄傲,我的爱人,也拥有这样美好的品质!”

  他转向殷青山,认真地说:“爹,娘,今天当着你们的面,我向你们和殷家列祖列宗发誓,我殷秀成这辈子,绝对不会辜负这个与殷家共患难的媳妇儿!”

  赵丽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  殷青山这才满意地点头,老太太给他们父子一人一巴掌:“一惊一乍的,咧咧啥呀,好不好的,不在嘴巴上。”说着,她又想起了今天早上殷秀成干的事,瞪着他骂,“再敢带着丽芳和孩子去水渠边,真抽死你!”

  “那边以前就淹死过人,好几年晚上都看见那边冒鬼火,咱村里就没人敢让妇女孩子过去的。人家是看见村里的小孩去都要拦着的,只有你这傻大胆,自己带着人过去!把丽芳的的魂儿都吓掉了……”

  老太太嘟囔着,赵丽芳的神色却慢慢变了,捏着筷子的手逐渐用力。要是村里人都不会让孩子们去那儿玩,那原着里,三个孩子是怎么从殷家穿过村子,跑到那么远那么偏僻的水渠边去的?

  她是了解这三个孩子的,哪怕是殷冬雪三四岁的时候,也乖巧得让人心疼,根本不是那种为了玩不顾一切,不听话地带着两个弟妹跑到危险的水渠玩的性格。就算是龙凤胎当时也不过是两岁多不到三岁吧,他们更不会有这种意识和要求。

  书里他们出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?一个可怕的猜想从赵丽芳的心底冒了出来。

  赵丽芳心神不定地吃完了饭,收拾碗筷往厨房去,殷秀成跟在她身后,观察着她的脸色。直到她洗碗时候差点把碗摔了,殷秀成才伸手接过来,一边洗一边问她:“又想到什么了?”

  跟水渠有关系,跟孩子有关系?殷秀成回想着当时的情景,在心中推测,应该是后者。说实话,赵丽芳对三个孩子可比对他好多了……

  “我想去水渠边看看。”赵丽芳沉默了半天,突然说。

  殷秀成擦干净手:“你不怕了?”

  她害怕的是孩子们的命运会重演,又不是怕水渠。

  不敢让老太太知道,殷秀成只能偷偷跟老太太说,要跟媳妇儿单独出去玩会儿,让她看好三个孩子。老太太笑得一脸“我懂的”的表情,挥着手让他们赶快出去。

  第33章

  还不到下工时间, 村子里面人不多,殷秀成和赵丽芳并肩向着水渠方向走去。

  正如殷老太说的那样,那些在村子边上奔跑玩闹的小孩,没有一个往水渠跑的。

  殷秀成心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, 只怕是当初电厂选建在南和县的消息还没确定下来, 敌特就已经得到了某些消息, 在南和县展开了活动。说不定当初在这水渠边上淹死的人, 都不一定是真的意外。

  而殷老太口中那些晚上冒出来的鬼火,多半就是敌特故意弄出来吓人的,这样更没有人往水渠最角落的这一段来, 对他们的私下接头有好处。

  殷秀成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身边赵丽芳的反应。

  赵丽芳的脸色很平静,只是眼神里仿佛跳动着两朵火焰,昭示着她心中的怒气。

  如果原本三个孩子出事不是意外的话, 那么凶手就太丧心病狂了!她也想到老太太说这里曾经死过人, 现在又有歪头出事, 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?同一个地点连续死人, 如果是偶然也就算了,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, 那就说明这里隐藏着凶手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!

  如果是后者, 这个凶手会不会和孩子们出事有关, 甚至就是害死孩子们的凶手?

  虽然这些都是推测, 可是赵丽芳却不敢掉以轻心。不是说,你所担心的最坏的事情,几乎一定会发生吗?她承受不起这个万一。

  走到歪脖子柳树下, 目光从那块像是一只卧虎的石头上掠过,赵丽芳站在水渠边上的栏杆旁往下看。

  水面有十几米宽,因为是从水坝放下来的,所以不算太浑浊,能看见河底的石块、水草,偶尔还能看见几条鱼儿出没。现在上游水位没有什么压力,所以水渠中的水位也不太高,估计有两米多的样子。

  殷秀成站在她的身边,给赵丽芳指了指栏杆下方呈斜坡状的堤岸,上面还留有大量脚印,无疑就是社员们打捞歪头的时候留下来的。

  现场早就被踩得一塌糊涂,殷秀成也没有试图下去找什么。

  “歪头当时应该就是躺在那里。”殷秀成虽然没有亲眼看见,但是看着现场的痕迹也能推断出个七七八八。歪头躺在斜坡上,双腿被打断,下半身浸泡在水中,度过了五个小时左右。农村的医疗条件又不好,送不到县城他就得死掉。

  之所以没有直接把歪头丢在水里淹死,应该是敌特考虑到这里已经淹死过人,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,可能会引起政府的注意。而一个二流子被人打断腿丢进水里,一般就不会被人和淹死的人联系在一起了。

  算是心思细腻了。

  赵丽芳观察着周围的地形。这里是水渠拐弯的地方,两岸种着密密的灌木丛,如果有人藏身其中,很难被人发现。

  确实是个适合做坏事的地点。

  殷秀成却对她招了招手,让她跟着自己往前走,走到了小凤说的那块石头附近。这里在拐弯处的上游,距离拐弯处大约七十多米。岸边的灌木丛里,有一块不显眼的石头。殷秀成蹲下来,还能看见小凤的脚印。

  他用手把小凤的几个脚印全都抚平,然后自己站过去,看见了灌木丛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空地,只够一个成年男人落脚。

  殷秀成跨进其中,向着水渠探身,看见了自己想要的痕迹。他微微一笑,从口袋中掏出白手套和小镊子,把灌木丛和栏杆之间的东西捡了起来,用手帕包好,放在了自己口袋里。

  到此为止,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差不多清楚了,剩下的就是把那个人揪出来。

  赵丽芳看了半天,毕竟不是专业人士,只是从感觉上判断这里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,更多的就无从下手了。

  她看着殷秀成从灌木丛中跳出来,忍不住问: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