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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(1 / 2)





  沈英还云里雾里,聂维扬就解释:“原来舅舅去了陵园,不过出了点状况,咱们先赶去医院,路上再说。”

  这下不止沈英,连一旁焦急等着的沈灏都傻眼了,父亲肯定是看了资料才跑去了陵园!又恨自己把事情搞砸了,怎么无端端就扯出这么桩陈年往事,就算知道了拦在肚子不比什么好?

  在路上聂维扬先打电话到医院让人安排好,然后才把程佑安跟他说的话再转述给沈英和沈灏,两人都沉默了好一阵子。

  看样子程佑安早就知道他和沈明的关系,所以两人才恰巧在陈苏的墓地碰了面。

  到了医院,他们并没有见到程佑安,护士说他把人送来后就走了。

  医生帮沈明清理了额上的瘀伤,又做了大致的检查,只说是皮外伤,因为年纪大了又受了刺激才昏过去的,只要醒来就没有大碍,大家听了都松了口气。

  天色渐晚,聂维扬就让沈灏送母亲先回去,两个都不肯,他就说:“现在得等舅舅醒了再做打算,你们先回去吧,都在一起叫人起疑。有我陪在这里就行,横竖我和舅舅往日事务多不着家。”

  沈英想了想,觉得儿子说的也对,就让沈灏陪着先走了,不过千叮万嘱他一定得照顾好舅舅,随时给电话递消息。

  等他们走了,聂维扬才在床前的椅子坐下,沈明还没醒,他就打量着他。

  都说外甥多似舅,可他和舅舅并不像,不过感情很好。

  他父亲严肃,舅舅却总是笑眯眯的,他们几兄妹都很亲近他,眨眨眼,舅舅的两鬓都白了。

  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,出了这么一件事,如何能了?

  聂维扬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  没多久秘书赵宏就送了吃的来,聂维扬在门口接过就让他回去了,自己左右拿着东西进病房,才发现他舅舅醒了。

  沈明自己起来靠在床头,见到外甥,勉强笑了笑:“人老了就不中用了,走几步路都能倒下。”

  “您肯定是太累了,刚开了十几天会,又到处视察,铁打的身子也要抗议,我让小赵带了些粥和小菜,您先吃一点儿吧?”聂维扬麻利地把食盒取出来,一样样摆在床前的小桌子上,又从保温瓶舀了一碗热粥到瓷碗里头,递给沈明。

  沈明摆摆手,轻声问:“我没胃口,阿扬,我问你个事儿,是谁送我来医院的?”

  聂维扬沉默了一下,神色迟疑,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  “看你这样子,你也知道这件事的,对不对?”沈明叹了口气。

  聂维扬只得老实说:“是他送你来的。妈原先跟我提过一下,我只觉得不大可能,并没有在意,谁想她会让阿灏去查,还真查出了事情来。”

  “今天阿灏见了我慌慌张张的,东西还撒了一地,被我见到了……三十年了,原来过了这么久,阿扬,你舅舅老了。”沈明的声音很疲惫,眼睛闭了又开,“我和那孩子在工地见过一面,当时老李还说他长得像我呢,我想,这冥冥中注定好了的。”

  “舅舅……”

  沈明抬眼问:“不过,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头绪,你们又是怎么找到的?”

  “他……妈有跟您说吧,我最近打算订婚了,两家人还见了面,我女朋友叫程佑宝。”

  “程佑宝……程佑安……”沈明一怔,讶异地看着他,“他们是兄妹?”

  “嗯,佑宝还有个双胞胎弟弟,叫程佑乐,和阿灏很熟稔。”聂维扬苦笑了一下,“没想到这样巧。”

  沈明很快就想明白了,他到底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,很快收起了心里的激荡,沉声说:“你能不能安排我和那孩子见面?”看今天那样子,他恐怕是不愿意见他的。

  聂维扬只觉得头哧哧地疼,程佑安那个油盐不进的倔脾气,哪里是容易说动的?他连自己都不待见。

  沈明见他一脸难为,想起这外甥单身那么多年才言及婚假,就说:“是不是怕影响到你婚事?”可沈明自己也两难。

  该来的总是要来,聂维扬想了想,与其这样,不如先把事情解决了。

  “没事,我来想办法安排。”他如是说。

  程佑安从医院开车回家,半路上接到父亲程海铭的电话,问他回不回去吃饭,他应了,就听见王静在一旁说,顺便在路口的花店买束花儿换插瓶。

  到了花店,程佑安让店员帮忙挑选,自己定定地站在花架前,突然看到角落的桔梗,就想起了今天在墓地见到的就是这种紫蓝色的,偏清冷的花儿,而他去扫墓只会买百合菊花和康乃馨这类的,既然是沈明送的,自然是那个人生前喜欢的。

  程佑安忍不住碰了碰那开得正好的桔梗,仿佛可以和已经没有了记忆的那个人有了交集,此时店员包好了他要的花,见他对桔梗情有独钟,就问:“也来一点儿桔梗花么?”

  程佑安摇了摇头,想起佑宝说每一种花都有花语,不知怎的他就问了出来:“这花的花语是什么?”

  “永恒的爱。”

  听了以后,程佑安嘲讽地笑,哪里有什么永恒?

  哪知店员又说:“其实这花儿也挺矛盾的,还有另一个意思,叫‘无望的爱’。”

  听着矛盾,可是搁在陈苏身上倒是十分的贴切,她曾希望和沈明永恒,最后却无望地死去。

  程佑安抿着唇接过花儿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  回到家,程海铭和王静似乎在商量些什么,一见到大儿子回来了又马上噤声,一个张罗着开饭,一个则是接过他带回来的花放花瓶里头。

  程佑安只当自己毫不察觉。

  可他多少能猜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,再一星期就是清明节,每年这个时候,他们都会去祭拜陈苏。

  也正是有一次他们争论要不要带上自己一起去拜祭,被提早放学回家的他听到,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父母亲生的。

  他不禁摸摸脖子上自幼就戴着的那条银链子,眼神暗了暗。

  晚上佑宝和佑乐都在学校没回来,饭桌上就有些冷清,王静犹豫了很久,又旧事重提:“佑安,妈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子,你再考虑考虑?”

  “妈……”程佑安皱起眉,看着就不大乐意。

  程海铭就圆了场:“好了,孩子大了,想谈就谈,这还能勉强?”程海铭什么都不怕,就怕委屈了孩子,为了三个儿女好,可谓是操碎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