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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5)(1 / 2)





  渐善不懂。

  除了高兴,其他哪一种情绪出现在此刻的白黎轩身上都不合理。

  他只觉得现在的白黎轩,危险极了。

  白黎轩俯下身,结实有力的两只手臂将冰棺中的江奕给稳稳抱了起来。

  江奕的脸颊垂到了白黎轩坚硬的胸膛,男人身上含着风雪的味道,淡淡的冰凉中隐约透出些许温柔,是江奕所熟悉的气息。

  他浅浅阖着眼,狭长的睫毛于眼睑下映落一片散碎的阴影,在这怀抱中睡得更沉了。

  魔尊陛下在江奕的眉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。

  然后他抱着江奕转过身,头也不回,声音里混合了冰棺的冷,无眉山山巅狂风呼啸时的寒。

  走。

  眼前的雪景不为江奕的记忆所知,却莫名有些熟悉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无眉雪山中和白黎轩重逢,才让他梦到了这座雪山。

  是的,江奕判断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,而他很快就会从梦中醒来。

  只是慢慢的,这种清晰的认知好像变得模糊了。

  江奕身处一个洞|穴的入口处,这个洞|穴又窄又矮,从里到外都是如此,以他的身长完全无法站起来,只能盘膝而坐。

  洞|穴也不深,三步左右到底,容纳两个重伤且走投无路的人,刚刚好。

  而洞穴外,是足以让人迷失在其中的暴风雪。

  雪砸在地面上,留下浅浅的痕迹,逐渐又被新落下的雪所覆盖,江奕微微伸长脖颈朝外望。

  风在某些时候是一种温柔的象征,雪在某些时候是一种美的象征,但是当它们结合起来时,却又能立马化作一只凶猛的巨兽,所过之处,几乎断绝了所有生机。

  留下来的只是满目寂寞的苍茫。

  这时,他的颊边传来手指骨节轻轻抚过的触感,和外面肆虐的风雪一般冰凉。

  江奕有点怕痒,不等那只手帮他把散落的鬓发别向耳后,下意识就将那只手给拍开了。

  指尖擦过那粗厚坚硬的手掌时,又不受控制地想着,或许也没有那么冷。

  低沉的笑声在他就近处响起,含着粗粝的沙哑:这是怎么了,是不是咱们的栖真栖大丹师受到的打击太大,已经开始心灰意冷了?

  江奕微微垂下眼,几乎是下一刻就拽紧了掌心的乾坤袋,这样回他:练不出来还生丹,死的又不是我。

  那人被九转神雷戟所伤,胸膛破了个大口子,怎么也愈合不了,能治的丹药只有天品还生丹,且全大陆只有他能炼制。

  乾坤袋中的灵材五花八门,作为炼制还生丹不可或缺的灵材万年青参,却仅仅只剩下了三株。

  除了寒冷、血腥味,两人所在的洞穴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苦味。

  细看过去,便能发现两人的衣服上都不甚均匀地沾染了一些烧焦的药渣。

  我平生从未听说过能不用丹炉来炼丹,你确定能行?

  江奕瘫着脸:照理可行。

  那人笑了一声,笑声中更添了一抹谑然,让江奕想要将乾坤袋糊在那人的嘴巴上。

  在他将想法付诸现实之前,那人的嘲讽果真又来了:你说,好好一个法修兼任丹师,干甚么将丹炉当锤子使。

  这下可好,弄丢了吧?找不回来了吧?

  这也就罢了,堂堂九品炼丹师,全身上下居然就只有一个丹炉。

  这消息要传出去,那些拼命推崇你、奉你为神的丹师,他们敢信?

  江奕:

  江奕:炼丹最讲究心境、熟练和趁手,心境最重要,熟练和趁手也是必不可少,而且对丹师来说,一次用两个丹炉本就不妥,这样会

  栖真,我发现你这人什么都好,就是做派、作风,像个几百上千岁的老学究。

  那人喘了一口气,手臂曲起撑在石壁上,往江奕这边凑了过来,笑道,我听到的传闻是不是有误?其实你并不喜欢独来独往,每次出行,身边都乌拉拉一大堆学子学孙,冲着你嗷嗷待哺?

  他一靠近,黏稠的血腥味顿时更重了。

  江奕薄唇张了张,将辩解的话咽了下去,扭过头不想理他。

  那人更忍不住笑,发自内心。

  然而笑声已变得虚弱无力,和雪一样轻。

  他将江奕紧攥着乾坤袋的手指温柔扳开,手指蹭了蹭,覆盖住。

  江奕这才恍惚发现自己错了,这人的手并不寒冷,一点也不,散发着淡淡温暖的温度。

  温度在流失。江奕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反握了上去,想要将它留住,留在这个人的身体里。

  前半生,我活得不知味,大半时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。

  其实我早该死了,死在灭魔崖底,死在万丈骸骨林,能活到现在,是向天争来的寿命。

  你要是想要,我就把这余下的一点命数给你罢。那人的手指从江奕的指缝中穿过,两只伤痕累累的手交握在了一起,它是你白得来的。

  所以别怕会失去它。

  别怕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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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经常看见有人吐槽:小说角色的表情居然可以一半沮丧一半开心,简直不科学。

  这里举一个栗子,蒙娜丽莎。

  借助计算机情绪识别软件,科学家发现,蒙娜丽莎的微笑□□包含4种情绪:83%开心、9%厌恶、6%害怕、2%生气。(还是在软件只能分析六种基本情绪的情况下)【粘贴至百度百科】

  所以说人是复杂的动物呢(。)

  第113章 最后和根源的世界(十四)

  主人。

  清极似魅, 尾音勾人。

  满脑混沌中, 这是小孩第一次听进耳朵里的声音。

  在此之前小孩也能听到很多声音, 吵着的、骂着的、哭闹着的,对他而言是嗡嗡的杂音, 辨不清晰。那时候他还是村里一家农户的幺子,身上挂着脏兮兮的粗制麻布衫,成天蹲在河岸边, 手指扣弄着地上柔软的湿泥。

  他脑子里总乱糟糟的,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,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。

  只是偶尔会记得一个小小的轮廓,圆形,有两只尖耳朵,跑起来速度很快, 风风火火, 眨眼间从不起眼的角落中蹿出,又眨眼间消失不见。

  小孩堪称专注地勾勒那样的轮廓, 好似不会厌烦,一遍又一遍固执地划着, 他手笨, 怎么弄都是歪歪扭扭的一团。

  于是, 虽然小孩一副很努力的模样, 在旁人眼里都成了不务正业的玩泥巴。

  一岁如此正常, 两岁如此可以说是固执, 三岁四岁时, 村里人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,指着木呆呆蹲在河边的小孩,叽叽喳喳地说闲话。

  小孩的父母也是慌了,将小孩从河边硬拽回来,勒令不许他再去河边,并托熟人将小孩送进了村里唯一的私塾。

  村子是个小山村,唯一的私塾只有一个老夫子。老夫子瘦削的脸上抖着两撇胡须,时常板着个脸,不苟言笑,村里上蹿下跳的孩子们都很怕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