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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1 / 2)





  李绪,是南疆十六城的父母官,上一世这个人也在此案上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。

  颜炽一看他来了,不禁挑起了嘴角,他还担心他不敢出现呢。

  李绪是个满脸胡茬的矮胖子,此刻见了颜炽,一脸讨好地笑,可颜炽没发话让他免礼,他也不敢擅自主张的起身。

  “李大人?”颜炽言辞狠厉,“入城之时都不见你,本王还以为你死了呢?今日又当何事敢跪在这里?”

  李绪是个极会察人脸色的人,见颜炽不待见他,忙收敛了讨好之姿,严肃起来。

  “王爷骂的是,下官有罪!下官实在愧对南疆百姓!只因王爷入城之时,下官被那南洋匪徒打晕瘫在地上,无法前来接驾,多亏王爷平定了南疆之乱,叫下官有机会来王爷面前请罪!请王爷责罚!下官绝无怨言!”

  颜炽轻笑了一声,跟他来这一套,“那你就跪着吧。”

  李绪想是没预见到这位寒王爷,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,眉间闪过一丝尴尬,但他马上转换了情绪,双眼一红,硬生生的逼出两行泪来。

  他头往地上这么一磕,“王爷!!!下官跪在这里自是无妨,就是跪到死,也难消臣的罪孽!但请王爷听一听百姓的声音吧,无论如何,罪臣段莫寻,绝不能葬于此!”

  李绪话音一出,他身后的上千人,立刻跟着跪了下来。

  群情所请,“段莫寻绝不能葬于此!”

  第22章

  颜炽看着眼前的场景,不免想起上一世。

  当时他本想将焚烧过的段莫寻尸骨,葬于临安城,但也是遭到了这样的拒绝。

  就是这个李绪带着南疆百姓,跪在他的面前,说绝不可让罪臣之骨,染了南疆的土地。

  当时他并不知南疆一战背后的事情,即便他心里偏袒段莫寻,但也说不出一句开脱的话来。但在这一世,当卓青黛告诉他密信之事时,他便知道情况不一样了。

  “李大人,有何证据证明,段侯爷是罪臣?”

  李绪低头跪在那里,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呢,“王爷初到南疆,有所不知,这段莫寻身为一方诸侯,却暗中与南洋王勾结,常有利益往来!去年南疆有灾情,又赶巧都城中情势紧张,一时无力救济,臣便来与段莫寻商讨赈灾之事。当时他说南疆无粮却有银两,不如征银去南洋换些粮食来……”

  李绪抹着泪,“臣当时也不知是怎么鬼迷了心窍,就信了他的话,与各方财阀征了白银八千两,去与南洋买粮食,可谁知……段莫寻他不知和南洋王达成了什么协议,那五万石粮食竟是免费送与南疆的,而那八千两白银,都全数归了御南候府!当时段莫寻还特别嘱咐臣与被征讨的财主,这批粮食的来源就说是朝廷发的救灾粮,本来臣还以为他是为朝廷的声望考虑,却不曾想只是为了方便他敛财而已!”

  “你血口喷人!”段临轩抱着头盔,紧咬着牙,眼睛似能滴出血来。

  颜炽摆手制止他,示意李绪继续说。

  李绪抽泣着,“臣原以为,就算段莫寻贪了银子,但至少为南疆换来了粮食,也算功德,却不成想,这人变本加厉,半月前他派人来找下官,说是南洋又备了一批粮食准备入城,叫臣再准备五千白银来,臣没法子,只好再去与各财主商量,好不容易凑够了钱,给了他,但没成想这次入城的根本不是粮食,而是致命的冷箭!臣自知有罪,还请王爷处置!”

  卓青黛冷漠的看着他,骂道:“一派胡言!漏洞百出!”

  “臣不敢!臣以头顶的纱帽发誓,绝无半句虚言,南疆的财主都可以为下官作证!”

  话音一落,围观的百姓里顿时站出些许人来,纷纷表示确实被征过银两。

  “那我问你,私吞换粮银这种隐秘之事,你是如何知道的?既然知道了,又为何不上奏?”

  李绪偷看了她一眼,算不准颜炽身边这人的身份,以为是个副将,便恭敬的回答,“臣本是不知道的,可在第一次运粮入城时,偶听得南洋人说起免费赠粮一事,这才起了疑心,便派人调查了一番,没想到那段莫寻真的敢如此胆大包天!但当时赈灾情况紧急,臣只得先安抚群众,无暇顾及其他!”

  “既是无暇顾及,为何在二次征银时,你还是不曾禀奏?”

  “当时……”李绪眼眸急转,“当时段莫寻威胁臣,说此前的约定便是买两次粮,若这次不把钱凑齐,便是毁了两边的约定,这将会破坏大黎与南洋多年的友好来往。臣如何也担待不起啊!”

  “哦?”卓青黛冷漠的笑了,“那么李大人又如何解释,南洋忽然毁约,举兵攻入南疆,而段侯爷一个如此爱财之人,又为何身死殉国?”

  李绪有些慌乱,“臣以为……臣以为……许是段莫寻与南洋王之间出了问题,翻了脸。世人都知段莫寻对南洋公主梁佑音极为薄情,大概是梁家觉得受辱,才策划了送粮之事,将段莫寻算计进去!而南疆受此大劫,段莫寻若不奋力抵抗,就算是苟活着,等皇上追究下来,段氏一脉怕也难保,此刻为自己搏出个忠烈的称号,也不至于让段氏子孙都跟着陪葬。但好在苍天有眼,段莫寻的伎俩必不能成,我南疆百姓全都看在眼里,此次浩劫,段氏必要为之负责!”

  “好……”卓青黛嘴上应着,心里只觉得寒,“李大人才思过人,就是信口胡诌都能说得头头是道,我真是忍不住想给你喝彩了……”

  “李绪所言句句发自肺腑,至纯之心,苍天可鉴!”

  “放屁!鉴你这等狼心狗肺之徒!”卓青黛一声大骂,引来许多注意,但她丝毫不觉,“你真当段侯爷没了,就任你死无对证,随意诬陷?”

  “臣不敢!皇天在上,臣绝没有诬陷!”

  卓青黛冷哼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木匣,“李大人!你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

  李绪看到木匣的刹那有一瞬间的失神,卓青黛道,“这里面装的是侯爷与李大人就南疆赈灾一事的书信,还有南洋王给侯爷的捐粮信,里面一桩桩一件件都白纸黑字记的清楚!从头到尾,没有半个字提到征收银两!你还敢说你没有诬陷!”

  李绪显然没料到这些信会在她手里,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,辩驳道,“段莫寻与臣商讨征银一事,都是当面说的,这么大的事,自然不会简单的书信说明……”

  “好!即是当面说明,李大人能否详细说出时间地点,随行人员有谁?”她瞄了瞄围观的人,“还有你们,那些被征银的人,有谁亲眼见到段侯爷收钱了?!”

  众人被问的一愣,征银之事确实有,也确实是打着御南候府的名号,可也就如卓青黛所说,没人亲眼见过段家人前来收钱。

  李绪闪过一丝慌乱,“段莫寻既然想吞这笔钱,自然要把自己摘干净!”

  “我看是李大人你把自己摘得很干净!主意不是你出的,事情不是你干的,最后好处也不是你得的,这御南候府还真能只手遮天了不成?”

  李绪觉得这不是个好对付的主,便把目光转到颜炽身上,又俯身磕了一个头,“请王爷明察!臣绝无半句假话!”

  结果还没等颜炽回他,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,“那这个,你怎么解释?!”

  众人往后看去,竟不知什么时候,刘焱将军带着一队人马从城里追了出来,马车上装着几个大箱子,身后还跟着一个囚车,囚车里站了个蓬头垢面的男人。

  刘焱飞身下马,走到颜炽身边一拜,“禀王爷!臣奉命搜查李绪官邸,抄出白银六箱,共计五千两,另有密函十余封,其中记录了李绪与人密谋赈灾银一事,并将矛头引向御南候。其中细则,臣已经就此对李绪府上师爷进行拷问,字字句句均已查明,请王爷发落!”

  啊……举目哗然,情况忽然反转,连卓青黛都有些惊讶,更别说围观的人群了,纷纷议论不止。